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溪上品读 揣着故乡上飞机

文学 09-26

  溪上品读 揣着故乡上飞机

  ——读方向明《故乡书》

  

 

  

 

  黄 岚

  下午5:50,在飞机着陆萧山机场的瞬间,我刚好看完《故乡书》的最后一行字,“我这个无家谱可续,无家庙可拜,叫不出三代以上先辈名字的漂泊者……”而我也捧着《故乡书》从大西北漂泊回来了。

  《故乡书》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于2018年5月出版,作者方向明。内容分3辑,父母亲情与故乡、在故乡和来故乡的名人、旅途感言。当我收到铁哥转赠的签名本,看到扉页上方先生称我为“黄小妹”这三个字,一下子让我觉得好亲切。我还未正式认识他,此次却从他的文字开始走进他的精神世界。

  拿到书后,我先看了《序》和《后记》,然后把书放入行囊,随我上了飞机。而后的一周,我只有在飞机上阅读这本书,幸亏坐了3趟飞机,一次比一次久,在万米高空阅读是一种奇妙的体验,特别是心中揣着一个故乡时。

  《故乡书》引人共鸣,特别是回忆童年往事和父母亲情的段落。当我们离开后,故乡活在我们的记忆里。故乡即家乡,出生或长期居住过的地方。在第一辑中,作者从他的童年里感受到故乡的可爱。虽然作者的故乡在翁村,我的故乡在九甲,但此刻在万米高空,穿过时间的隧道,我们的故乡已然同一。作者说他小时候在晒场上玩,我也立即想起了我童年那晒棉花的晒场。他说到村子里人的绰号,什么“祥戆大”“老顽固”“歪头阿明”等等,我也想起村民那些有趣的绰号来。说他过年时放寒假,先要把奖状用“饭米碎粘”好,这简直就在写我的寒假。这种阅读的代入感,让读者与作者同一化,使得文字深深抓住了读者的心。我想起我家的墙壁上也没有其他的图画纸,只有我和哥的奖状纸装饰,那“红通通的”墙壁,的确是一家人的面子。我突然讶然于这样的感动,作者的笔触碰到了我记忆里的故乡。他拥有的记忆也正是我要寻找的,在我看来,这寥寥几笔,薄薄几页纸,竟然有了非同寻常的厚度,散发出温暖的气息。是的,一转眼,那些童年往事,那些故乡人事,随着时光流逝渐渐远去了,但在我们的记忆深处,永远存活着这些故事与场景。此刻在这些淡淡的文字中重新复活,既让人伤感,亦让人甜蜜,既让人遥不可触,又让人恍惚如在眼前。

  记忆中永远年轻的父母,如今竟也垂垂老矣。比如父亲,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果断坚决的人,前些年一起去旅游时我询问“我们坐火车去好吗”,父亲摇摇手说“你做主就好”,我突然意识到父亲的脆弱。在作者的《陪床日记》中,其父亲要去住院,母亲竟呜呜地哭起来,说以后要怎么办。此刻,在父母眼中永远是“孩子”的儿子已经顶天立地做了家中的主心骨,反过来安抚日渐衰老的父母了。在这篇日记中,作者用词非常朴实,描写的也是日常非常平淡之事,然读来有种酸楚的泪意。是文中这浓浓父子亲情溢出纸外,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。作者不是个煽情的人,却在这一刻让读者的心头埋下柔弱的种子。孝,不是挂在嘴上说说的,而是体现在这日常生活中的一种体贴入微的陪伴。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。能有父母可陪的子女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
  《故乡书》引人思考如何对待故乡。故乡给了我们生命,给了我们记忆,我们应该怎样回报故乡?作者在第二辑中用举例法作了最好的说明。慈溪现境由原慈溪、镇海、余姚的北部组成,所以慈溪又称“三北”,但老慈溪的区域只占现境的10%,而老余姚竟占了70%。所以一些家乡人的籍贯有点错位。比如《大冯来了》中的冯骥才,他住在天津,老家在江北慈城,但他的籍贯是“浙江慈溪”,所以一说到慈溪就会有种亲切感。不管走到何处,故乡慈溪早已深印在他的心里了。来慈溪时冯先生已经70多岁了,不巧着凉感冒还发烧了,但仍坚持在论坛上作了“古村落如何保护”的主旨演讲。他说现在传统村落保护,要破解两大难题,一是空巢化,二是旅游化。要留住原住民,保持村民生活风貌。可以旅游,但不是为了旅游。虽然冯先生因病未去我的故乡天元,但“天元古玩街”这五个字还是冯先生亲笔题的呢。在作者的故乡鸣鹤(归宿意义上而言),冯先生有一小时的逗留,在药材馆听介绍时似乎去思考这个小镇为何出了这么多国药人才;在“廿四间头”院子里仔细参观,还很着急地提出“要尽快修”的建议;与“面人孙”合影,收了礼物一定要回赠。而他所做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保护现在的古镇古村落,也是为了保护故乡。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向故乡致意。回报故乡的不单单是冯骥才先生,还有袁可嘉先生,还有陈之佛先生,还有许许多多从慈溪走出去的人士。一个人,虽然从地理上走出了故乡的村落,但在心理上,却永远走不出故乡的牵绊。

  《故乡书》让人思考故乡存在的意义。旅游是用一种错位法来感受故乡,故乡竟是离开后最想回去的地方。看本书的第三辑中的旅途感言,作者离开家乡去另一个地方逗留,做所谓的漂泊,是为了治愈他的孤独症。我看《在白马湖的一棵树上死去》这篇文章时,曾深深羡慕作者竟有这么好的友人能分享他的孤独。总会在某一个时刻,孤独环绕着我们,吞噬着我们的心灵。作者治愈孤独的办法是与好友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。是呀,当我们在一个地方呆久了,总会厌烦,总想着逃离。就像我小时候想着要离开这小小的九甲村到“大城市”里去生活,而今我却时常想着回到75公里外的小村子,去过一个有自然鸟叫声鸡叫声狗叫声的夜晚。也许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,也许这仅是一个想去某地的借口。比如作者想去白马湖念了十年,此刻终于成行。白马湖在上虞,是因为有个春晖中学。作者去不是为了春晖中学这个校舍,而是为了曾经到过春晖中学的人们,比如夏丏尊,比如丰子恺,比如经亨颐。作者竟然感叹夏先生平房前的一棵樟树,感叹这棵树可以一直伴着夏先生,看着夏先生。甚至怀想让这棵大樟树安顿作者这无可寄生的心。这真是奇思妙想。不过我能理解作者的心思。

  一棵树,有时比一个人更懂得我们的心。春芽秋实,冬天时化作一片枯叶,等待下一个轮回。说到底,人是没有幸运的下一次了。而唯有抓住这一次,才是永恒。人要如何度过这一生,《它山堰与一个叫王元暐的县令》中的王县令给了我们答案。他成功地留下一座它山堰,让我们记住了他的名字。作者说到它的意义,“它存在着,便是意义”。就与那棵树一样,它站在小平房前,便是意义。而我们活着,便是意义。

  而当我们穷尽一切办法或快速或缓慢地把这个陌生地变熟悉后,又要离开这个地方,回归自己原本呆的地方。就像一个漂泊者,不管在世界何处流浪,心里总归有一个去处,那便是故乡。就如这次我在青藏高原上经历高原反应时,缺氧的感觉让我很想回到故乡得到其温暖的抚慰。于是当我在飞机着陆杭州,刚好读“我这个漂泊者”这最末一行文字时,禁不住与作者一样,“在那一刹那,无端地泪流满面”。其实作者不是无端地流泪,只是他想家了。是思乡之情,让他,让我,再次回归故乡的怀抱。

  《故乡书》深情渊雅,方向明承续着江南的,浙东的散文传统,专注于建构“地方性”文化和精神谱系。这是一份时间的地图,一个人的漫游和勘探使一个地方重新饱满,它不仅是现在,它有着过去。过去的意思和意义如此丰沛。山重水复,“乡愁”绵绵。

  ——李敬泽(著名评论家,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)

  方向明的叙事语调,透着散文遗忘已久的冲淡风格。它不是一种冷漠寡淡索然,而是由蕴藉的情感、通透的人事、练达的词语所熔铸而成的哲思,更多的是一种人生历练之后的安静与释然。

  ——谢有顺(著名评论家,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、博导)

  闲情雅趣

  画中有史

  ——《清都风物志》读后感

  

 

  

 

  

 

  吕 兵

  满眼生机转化钧

  近期有幸读到《清都风物志》,老北京的风土人情跃然纸上。本书是由法国无名氏绘制的一组京城人物水粉彩册,真实记录了1800年前后嘉庆时期清都的风貌。《卖鸡鹅》图中一男子正在卖鸡和鹅,笼中装着鸡,栏里围着鹅,“男士的发型为金钱鼠尾,这是历史上真正的清朝发式,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,留的发辫十分细,要能穿过铜钱中的方孔。而留发之处状如金钱,结辫下垂,形如鼠尾。”原来我们影视作品中常看到的清朝“阴阳头”——前半部分剃掉、后半部分编成发辫,是清末的事,清朝大部分时间男人是“金钱鼠尾”发型,后来才由鼠尾巴变猪尾巴,再由猪尾巴变牛尾巴,亦可以说是头发越蓄越多,辫子越编越粗,但始终是象征奴隶的标记。

  《卖牛肉》画了一个小贩在用秤称一块牛肉。牛为重要劳动工具,历朝历代三令五申禁止宰杀耕牛,任何病死和宰杀都要在官府备案,对耕牛因病或者因公死亡导致的牛肉贩卖有严格的限制。武松到了景阳冈,随口就要了三斤牛肉,只能说明景阳冈处在当时官府控制不到的地方。而清都居然有人贩卖牛肉,我表示存疑,其余篇目有卖野鸡兔子、卖鲜鱼,就是没有卖羊肉和猪肉的,会不会是法国画家误把羊肉作牛肉了?

  《卖馒头》描绘了一个挑夫挑了两担馒头。书中配文称“至清代,馒头的称谓出现分野:北方谓无馅者为馒头,有馅者为包子,而南方则称有馅者为馒头,无馅者称作‘大包子’。”百度了这一论述的出处,只是山西太原晋阳人王栐的私人读书笔记《燕翼诒谋录》有这个观点,其他未见出处,对这个观点存疑。咨询福建的同学,告知福建的馒头就是指北方无馅的馒头;但有一种无馅的包子,俗称“果仔”,可能就是书中所说的大包子。宋元时期馒头包子称呼有点混用,清代有了南北之别倒需考证。

  尽管有些疑问,但不可否认,法国画家的传世画作让我们可以领略当时清都的风土人情,十分珍贵;嘉庆年间的诗人赵翼有句“满眼生机转化钧,天工人巧日争新”,恰好生动概括了画中所呈现的社会生活百态。

  日暮蕃歌三两声

  《清都风物志》用画卷记录下清都风貌,相比而言,《武林旧事》《东京梦华录》等记录都城历史的只有文字,没有画面,不能不说有些遗憾。难能可贵的是画者还是位法国人,用异国人的视角记录下老北京的三教九流,“观市井日常琐屑,识人情往来”,不大准确地说,有点“礼失求诸野”的味道。

  对于外国人保存中华文化的贡献,让我想起傅璇琮在《唐宋文史论丛及其他》一书中提及,晚唐时张为《诗人主客图》中“环奇美丽主”下载赵嘏诗句“一千里色中秋月,十万里声半夜潮”,此为历来传诵的名句,但其后南宋计有功的《唐诗纪事》,及宋人诗话、笔记,直至清编《全唐诗》,都只载此二句残诗。20世纪50年代,日本京都大学清水茂教授把日本所藏韦庄编《又玄集》影成胶片寄赠杭州大学夏承焘教授,中国才见全书。从这本《又玄集》中,可以看到全篇,今知诗题为《忆钱塘》,全篇为:“往岁东游鬓未凋,渡江曾驻木兰桡。一千里色中秋月,十万军声半夜潮。桂倚玉儿吟处雪,蓬遗苏丞舞时腰。仍闻江上春来柳,依旧参差拂寺桥。”千百年来之名句得有全璧,应感谢日本的文化学术界。

  尤其中法两国都有灿烂的文化,近千年的交往对于双方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,推动彼此理解和欣赏对方。去年读过史学家史景迁的《胡若望的疑问》,以日志形式记述了18世纪一名叫胡若望的中国人在法国奇迹般的生活经历,从小人物的视角记录下一起早期中外文化宗教交流的史事。“民心相通”的基础就是语言相通和文化理解,期待有更多的类似《清都风物志》的好书可以搭起不同文化交流的桥梁,让我们可以时常听到“日暮蕃歌三两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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